“從清華大學到王府井怎么走路程最短？”

　　“男女生如何選擇約會對象成功率最高？”

　　這不是腦筋急轉彎，而是全中國最聰明的一群學生在清華“姚班”日常的思考題。

　　說到清華姚班，離不開他的創(chuàng)辦者——姚期智。

　　他是計算機界“諾貝爾”獎——圖靈獎的獲得者，迄今，唯一獲得此獎的華人，更是在國際上與楊振寧齊名的頂級計算機專家。

　　他的學生這樣評價：姚先生是這個時代的科學詩人，他身體力行教會我如何欣賞科學的美，如何創(chuàng)造美好的科學，如何許諾用科學，帶領人類走進一個更美好的時代。

　　2004年，一張機票，57歲的姚期智踏上回國之路。

　　全美頂尖大學的終身教授，不干了，美國科學院院士，不當了，鮮花、榮譽、大別墅，通通都不要了。

　　回到清華！

　　姚期智要為祖國培養(yǎng)國際水平的一流計算機人才，打造一支超一流水準的“姚之隊”。

　　01

　　姚期智，1946年生于上海的圣誕平安夜，幼年遷居中國臺灣，從小深受中國傳統(tǒng)價值觀的熏陶。

　　姚期智小時候對歷史人物著迷，因為他們表現出不同尋常的勇敢和智慧。他說：“像伽利略和牛頓這樣的科學家，他們是我心目中的英雄，因為他們的才華以及為自己的信仰挺身而出的勇氣，讓我大為震撼。我夢想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這樣的人。”

　　1957年楊振寧、李政道獲得諾貝爾物理獎，臺灣出現學習物理的熱潮，1967年，21歲的姚期智獲得臺灣大學物理學士學位，26歲拿到哈佛物理學博士學位，師從諾獎物理學得主格拉肖教授。

　　如果繼續(xù)深造，他極有可能是下一個諾貝爾獎得主，但他來了個急轉彎。

　　哈佛期間，他認識了未來的妻子儲楓，儲楓在麻省理工學習計算機，這一邂逅為姚期智打開了計算機世界的大門，他敏銳地覺察到，計算機可能會影響并改變世界。

　　1973年，異常興奮的姚期智，果斷轉行，進入伊利諾伊大學計算機系學習。麻省理工、斯坦福、普林斯頓、加州大學……全美最頂尖的常青藤高校搶著請他去任教。

　　2003年，楊振寧向姚期智發(fā)出了回國邀請。

　　回還是不回？

　　一邊是學術中心，有全球最好的學術土壤，一流的人才，鮮花、榮譽，什么都有了。

　　另一邊是學術邊陲，幾乎空白的計算機學科。

　　若只為自己，哪用選？

　　正如很多人在做的，守著世界一流學府、頂尖學術中心，在頂級期刊上發(fā)表論文，但名字后面的小括號里是美國。

　　在姚期智這，根本不用糾結，“我對于自己是中國人的認知從沒變過”！

　　2004年，在美國的最后一堂課上，他深情地說，我要回去了，permanently（永遠地）。

　　祖國的計算機教育還荒著，需要有人彎下腰，弓著身子，寸寸耕耘，中國的天才學子們從此有了一個天才導師。

　　中國頂尖人才有一個很大的問題：只會做你要求他們去做的事情。

　　享譽世界的計算機大師約翰·霍普克羅夫特提到，他曾帶了30個中國學生到美國待了一個月。他們中的一半人立即接受了美國的理念，開始好奇地探索自己感興趣的研究方向。

　　但另外一半人仍會問：“今天我該做些什么？”

　　缺乏興趣，沒有好奇心，我們的目標并不是培養(yǎng)普通的計算機軟件程序員。只有這幫最聰明的年輕人有了好奇心，中國才會有想象力。

　　這一問題，只能從根部解決，姚期智決定從清華本科教育開始。
 

　　02

　　2005年， “清華大學計算機科學實驗班”成立，大家更習慣用姚期智的名字稱呼這個天才班——“姚班”。

　　姚班有多難進？

　　根據清華大學官網，2018年姚班招生50人，其中，數學奧賽選手13人（其中3人國家隊），物理奧賽選手11人 ，信息奧賽選手26人（其中3人國家隊，2人省理科狀元）。

　　天才們都學什么？基礎編碼？C語言？高等數學？在姚班，沒有這些課！ 這些基礎中的基礎，默認大家都已經掌握。

　　姚班學生說：“原本想著聽完一門課，自己的思維會從‘一層’升至‘五層’，萬萬沒想到，老師直接從‘六層’講起！”

　　既虐心，又過癮！

　　姚期智自豪地說，姚班大一學的數學等于斯坦福大四的難度。

　　如果說超高難度的課程是“術”，姚期智教給學生的第二課，關于“道”：發(fā)現自己的興趣，感受研究過程中的挑戰(zhàn)與突破，以及由此帶來的幸福感。

　　”每當你解決一個問題，你會是世界上惟一知道這個答案的人，這種感覺就像登臨山巔，是非?？鞓返臅r刻。”

　　在學生們眼里，姚期智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“他始終有一個Big Picture（宏偉的藍圖）”。

　　姚期智教給學生們的第三點，關乎信仰與勇氣——去做別人辦不到的事。

　　“如果你們要做一些事，最好去做一些別人辦不到的事，因為這些事只有你們可以做；而那些別人也能做的事，你去可能做得更好，但這不過是搶飯碗，對整個社會而言，并沒什么意義。”

　　正如他自己在做的那樣，從中國幾乎空白的計算機教育，到2018年《U.S.News世界大學排名》，清華計算機取代麻省理工，成為全球計算機專業(yè)的NO.1！

　　圖靈獎獲得者JohnHopcroft說：“‘姚班’有世界最優(yōu)秀的本科生和最優(yōu)秀的本科教育。

　　從無到有，到卓越，到超越，足足花了姚期智14年，別人辦不到的事，他做到了。

　　03

　　有人說14年很短，如白駒過隙，忽然而已。

　　對這個57歲歸國，從零開始耕耘的老人來說，14年，5000多個日日夜夜。最初的幾年，他時常從晚8點一直工作到第二天早8點，回去睡一個多小時，繼續(xù)回辦公室工作…

　　不知何時，鬢角已染霜，他已是年過七旬的老人。

　　沒有教材，他親自編寫，沒有教學計劃，他親自，沒有頂尖的老師，他親自刷臉去請，圖靈獎、奈望林納獎、哥德爾獎獲得者等頂尖學者、大師相繼走進“姚班”課堂。

　　有人曾問他：這樣的生活，你后悔過嗎？

　　他絲毫沒有猶豫：“如果我沒有走上這條道路，我才會后悔”。

　　如今，回到學術邊陲開荒的姚期智已經帶出一批批風華正茂的少年，去做一件、兩件、三件…更多件別人辦不到的事，去做大廠辦不到的事。

　　姚班首期學生樓天城，全球編程挑戰(zhàn)賽冠軍，一人單挑一個隊還能吊打對方的那種。

　　2016年樓教主加入百度搞無人車研發(fā)，不滿意百度無人車的發(fā)展狀況，大佬果斷辭職。

　　百度做不了的，姚班學生要做。

　　2016年底樓天城創(chuàng)立小馬智行，不到5年，小馬智行已經成為新一代自動駕駛獨角獸，估值53億美元。

　　2012年，一個爆炸性消息傳來，Facebook以高達1億美元的價格，了一家公司。

　　這個大男孩迅速沖回辦公室，大聲喊道，“馬上停止游戲開發(fā)，殺回老本行，把人臉識別技術搞上去！”

　　Facebook做不了的，姚班學生要做！

　　于是， 有了今天你們寶付款用的人臉識別技術，人臉識別概率97.27%，比Facebook的97.25%還高！

　　在中南海的一次會議上，這個大男孩在上的核心技術引起了李克強總理的關注?？偫碓偃_認：“我們中國年輕人有志氣這很好，但你一定要很誠實地告訴我，這是不是咱們中國自己原創(chuàng)的？”

　　“是！”

　　這一句擲地有聲的話里，是姚期智十余載不曾停歇的耕耘。

　　這個讓總理再三確認的大男孩就是姚班的印奇，跟唐文斌、楊沐被稱為姚班“三劍客”，他們創(chuàng)立的曠視科技被評為中國十大獨角獸，估值300億人民幣。

　　不止他們，創(chuàng)辦Conflux的龍凡，創(chuàng)辦清影的鄒浩，創(chuàng)辦太極圖型的胡銘淵，創(chuàng)辦宸境科技的胡聞、漆子超、吳翼…不夸張的說，姚班學生霸占了的半壁江山。

　　更多的姚班學生進入清華、北大、港大、斯坦福大學、普林斯頓大學、卡內基梅隆大學等頂級院校執(zhí)教。

　　聚是一團火，散是滿天星，這幫姚期智口中的小孩正從他肩上接過重擔，攀登一座又一座高峰，而被稱為“學術邊疆”的中國，在下一波人工智能的浪潮中，能否取得一些原創(chuàng)性的、有的成果，這個老人信心滿滿。

　　2011年成立清華交叉信息研究院，2020年成立上海期智研究院。5年、10年內能解決的問題，交給華為、阿里、騰訊這些有研發(fā)能力的企業(yè)。20年、30年后人類會問出什么樣的問題，這是姚期智要帶著學生們解決的。

　　被問到在普林斯頓與在清華教學的不同，姚期智說：“心理上的滿足感會不一樣。雖說‘科學無國界’，科學家是有國界的，為中國的年輕人講解知識、看到他們真正吸收了的時候，心里會有特別的感覺，這是一種天然的感情聯系。”

　　04

　　姚期智成為中國科學家歸國一面旗幟。

　　“姚期智都回去了，我們還等什么！”

　　頂尖的物理學家段路明，生命科學領域最頂尖的學者帥克，人工智能頂級學者朱松純，生物材料知名學者顧臻，85后耶魯教授劉一峰，結構生物學家施一公等頂尖級人才，都陸續(xù)回到了祖國的懷抱，默默為祖國建設出力。

　　為祖國做了什么，要帶領大家如何如何，姚期智很少說這些。

　　他只是低著頭默默在做，萬千的話語化成了一盞一盞不熄的燈光，在清華園里，不止一個清晨，FIT樓二層依然亮著燈光，這個七旬老人又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。

　　2016年底，71歲的姚期智放棄外國國籍正式加入中國國籍。

　　2021年，在京都獎的獲獎演講中，姚期智回顧了自己的研究生涯。

　　他說：“在科學中，范式是尋求真理。在這個過程中，我們有時會發(fā)現可以升華人類精神的樣式和美感。它也追求創(chuàng)新以改善人類境況，讓我們?yōu)槲磥砣祟愋枰鎸Φ奶魬?zhàn)做好準備。”